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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2篇(转载)

        关注柏格理

 

中国基督教和中国社会日益关注百多年前的传教士柏格理

 
 
 

 

 

虽然我们人类就出生于历史之中,然而因为我们自身的有限,往往我们要过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当再回首时,我们才能更为客观和准确地评价一个人、一个事件、一段历史。
今年,是传教士柏格理逝世100周年的日子。
伯格理(Samuel Pollard,1864年—1915年),英国来华传教士,他深入中国西南苗族地区服事20多年,尤其是1905年来到当时苗族最落后的地区、位于云南昭通的石门坎建立教堂、传播福音、并且创立苗文、以及在当地开始学校教育、体育与医疗事业,并且改变当地走婚的性风俗、酗酒抽烟说脏话等风气,教导文明现代的生活方式,让这个本来仍旧结绳记事的蛮荒地区在短短20年里面成为一个文化高地、海外天国。
最终,他的去世也令人无比感动。1915 年7月一场可怕的传染病“伤寒”传到石门坎,并在这里爆发开来。这是苗族人所说的最可怕的“黑病”。很多苗民和学生都病倒了,一个刚打了预防针的牧师也病 倒了。学校山崖下的一个山洞被当作临时隔离治疗室。在那里,柏格理一直守护着病人。在守护中,他不幸也被感染上。他坚持把有限的药品留给一个孩子,而他自己却因此丧命而无怨无悔。
柏格理生前曾多次向人表示,他来中国的目的是要获得“一个民族的归信”。凭着他对神的信靠,神终于满足了他这个心愿,而他也为这个民族付上了自己的生命。
在他去世后这100年里面,因为中国社会发生的许多转折等各种原因,柏格理和石门坎的故事渐渐的仿佛被人淡忘。
然而,在柏格理逝世100周年之际,他和石门坎的故事重新焕发出光彩。
近年来伴随着教会的发展和社会的开放,无论是中国基督教还是中国社会,都逐渐对这位百多年前曾经将心血和生命献给中国的异乡传教士给予重新的回首与关注,并且藉着不同角度的研究和探讨希望从柏格理和石门坎身上学习到今天我们借鉴的功课和意义。
 

中国基督教逐渐开始透过柏格理的案例更多思考传福音与社会服务
 

“中国教会很多人提到宣教,会想起马礼逊、戴德生,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提过柏格理的宣教会议。” 香港中文大学崇基神学院前院长卢龙光教授在最近一个中国教会关于宣教探讨的大会上,面对着来自中国内地数十位的家庭教会的领袖如此感慨说。
他现场邀请之前有听说过柏格理的牧者同工们举手,没听说过的仍旧占明显的比例,即使是举过手的其中也有是这次大会上刚刚听说。
卢龙光教授回顾说,因为中国教会受比较保守的神学思想传统影响,“很多人认为在这个地上都是暂时的,都是过去的,都是罪恶,最后都会被审判,会火烧掉,我们就是被接到天上。这种的思想影响我们中国教会很厉害。”这种“上帝要毁灭这个世界”,因此要抓紧时间传福音拯救灵魂不要让他们下地狱的想法影响中国教会更加看重传福音,社会使命和文化使命则显得欠缺许多。
但他认为柏格理的案例可以给今天我们许多新的启发,尤其是传福音与社会关怀上。 “我喜爱伯格理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我都是一个教会循道卫理会的,而且他把耶稣基督的爱真正道成肉身出来,帮助当地的发展。”卢龙光感慨说,伯格理的事迹甚至曾让中国前任国家主席胡锦涛都曾经赞叹过。
胡锦涛任贵州省委书记时在一次干部会议上,这样提到伯格理:“公元1905年,一个叫伯格理的英国传教士来到贵州毕节地区威宁县的一个名叫石门坎的乡村。那是一个非常贫穷、荒凉、艰苦的地方。他带来募集的资金,在这块土地上盖起了学校,修起了足球场,还建起了男女分泳的游泳池。他还创制了苗族文字,自编了“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的教材。免费招收贫困的学生。后来,那个乡村发生了一场瘟疫(伤寒),当地老百姓都逃走了,他却留下来呵护、救治他可爱的中国学生,最后被瘟疫夺走了生命。”
卢教授认为,柏格理到了当地穿当地人的衣服、和当地人一起生活,这是实实在在福音的彰显,他还为苗族创立了文字、教育、医院、游泳池、体育场等现代化的设施,最后还葬在了当地,“这样的爱不是口头的爱,我们今天讲宣教中国很容易就等同于传福音,就是用语言去讲的,不是用生命去讲的…约翰福音见证耶稣说‘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看伯格里不就是道成了肉身住在苗人中间、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这不就是耶稣基督的代表吗?”
他点出柏格理对今天中国基督徒的现实意义, “做门徒不是举举手就可以的,是每天遵守耶稣基督的教导,直到世界的末了。你有使命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要效法耶稣基督,道成肉身住在人们当中,就是不仅仅只是用口去传,而是想我们如何用生命去见证耶稣的道有充满的恩典和真理。”
不仅仅神学教授和教牧同工,也有许多普普通通的基督徒开始藉着柏格理和石门坎的故事带来今天我们教会成长的反思。一位从温州出来、如今定居北京的基督徒姊妹谈到她曾经去石门坎看到柏格理给当地修建的足球场、游泳池等设施时带给她的感慨,因为切实地感受到柏格理是把人当成人很人性化地对待和培养,而这对于人健康和长期的成长成熟非常重要。
她由此还想到现在很多地方的教会在经济上并不弱,但在建设方面却更多投资在建设教堂等这些上面,却很少有考虑到比如建立图书馆上等文化设施的加强。她认为,如果我们有像柏格理这样的眼光,反而可以更好地培养信徒生命的整全建造。
 

中国社会亦重新关注柏格理的社会榜样意义以及石门坎对社会转型的意义
 

与此同时,近年来中国社会对于柏格理和石门坎也愈发关注,尤其探讨对于今天时下中国社会的榜样激励意义,而同时有学者认为柏格理改造石门坎、给石门坎带来文明的故事对于时下中国农村转型、以及中国社会转型都有极好的研究价值和借鉴意义。
在2015年10月中旬于北京举行的一场题为“柏格理教育思想学术研讨会”上,不少学者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发言就可以让人感受到此点。
在开幕式上,主办方深圳市石门坎教育公益基金会的理事王瑛的一番致辞收获了在场几十位参加者的共鸣。她说虽然自己不是基督徒,但伯格理的精神让她钦佩不已。“伯格理的故事是在100多年前发生的。100多年前,伯格理他们到了中国最蛮荒的地方……但是他们用短短的不到20年的时间创造了奇迹……我们现在中国的城市已经非常发达,到处是高楼大厦,甚至我们的夜景超过了华盛顿等世界上很多城市,可是它的背面、在这些繁华的后面我们所看到的荒蛮,沉沦,荒诞和邪恶……也许比当年伯格理走进我们的西南大山时还要震惊,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伯格理这样的人对我们这个民族,社会和国家来说,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不可或缺。
“中国现在需要具有像伯格理精神气质的人,我们需要这种感召。”王瑛继续进一步谈到伯格理带给我们的感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召呢?伯格理的选择是一个人以一己之力参与到社会的进步,在人类文明的演进中向着光明和进步的视野投入自己的努力……我想伯格理对今天的我们是有这样的启示和感召的….在人类历史中,伯格理这样的人从来没有绝迹,而这样的人被感召之后也会像他一样默默耕耘。而正是这样的力量,推动着人类的文明向着光明前进。”
事实上,深圳市石门坎教育公益基金会是由北大的陈浩武教授发起并创立的一公益组织。现年63岁的陈浩武本身个人的人生经历其实十分传奇,他曾经是改革开放后中国最早的一批做资本市场的风云人物,是中国证券市场的第一批弄潮儿,但就是这样一个书写了中国证券市场历史的人后来看透人性的善与恶,发现金钱不能拯救人性,于是转身开始做公益与人文领域,尤其是在研究经济伦理时发现中国当下最缺失的是信仰,于是他试图寻找宗教和信仰对当下社会的救赎的意义。就在此时,他遇到了石门坎的故事,让不是基督徒的他也感动不已,于是2011年开始发起“石门坎后援团”,接着登记注册了石门坎教育公益基金会。
在做具体公益工作的同时,他更多希望传播石门坎现象,让更多人被感动效法柏格理曾经的脚步。几年下来,一边做石门坎,一边他也一直没有停止思考石门坎精神、伯格理精神对整个中国社会当下的转型有什么样的现实意义。在陈浩武看来,“石门坎是一个信仰与文化改变社会的样本”,它不仅对于中国社会、对人类文明也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标本,昭示的是“信仰和文化如何改变社会”,而这也显示了“基督教对于时下中国社会的救赎意义”
陈浩武还介绍说,石门坎之所以引起他的兴趣,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和研究中国农村的转型。他发现上个世纪中国的农村建设曾经有过几种主要的尝试模式,比如梁漱溟在山东的乡村建设运动、晏阳初在重庆创办了中国乡村建设学院。但他发现这种在既定传统文化价值观不变的基础上只是增加资金和科技的做法,其实效果是很难持久的,“我把柏格理的石门坎事件看作是中国农村建设的另外一种模式,就是给一个比山东和重庆落后太多的地方,把现代文明教育的体系和基督信仰带过去,这个地方就发生变化。石门坎可以作为社会改造的一个重要的模式,藉着信仰和内在的力量推动文明。”
不过,与这些学者和社会人士以如此广泛的社会学角度来开启新的角度对柏格理对当下的社会现实意义探讨的同时,也有其他学者和基督徒同时提醒说,不可刻意忽略柏格理做这一切背后的传福音的动力,正是因为他虔诚的基督信仰和传福音的热情,才能够深入苗寨坚持十多年、并且奉献终生无怨无悔。
研究宗教与法治的学者刘澎教授直言说,我们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研究伯格理,并称赞他的卓越成就,但他之所以能克服重重艰难做到这些,不可忽视他做教育背后的动力所在,事实上,这一切都与他的基督信仰以及传福音的使命热情息息相关,“伯格理是为了上帝,为了传播基督教,这是他的使命,他有这样的使命感所以深入苗区,有动力委身于这样的事业。这种信仰的力量是常人不能理解。不是为了发财,不是为了升官,不是为了出名,没有基督教,没有基督教的信仰,没有对传福音的使命,就没有柏格理,不可能有石门坎。”
他惋惜今天我们很多人可以回避、甚至不愿意承认他是传教士这个事实,“实在是莫大的悲哀。”而之所以只是看伯格理的贡献,却不实事求是的看他做事的动力源泉,背后是因为“我们还把宗教看成一个负面、消极的因素”,因此,他希望藉着伯格理的案例让我们更加看到基督教文明在社会中可以发挥的积极作用。
曾经写过《用生命爱中国——柏格理传》的作者、一位虔诚的基督徒阿信弟兄如此说到:“我们一定要明白柏格理不是个人式的英雄主义,他的背后真正力量的源泉是来自于上帝的计划,他的背后是当时英国的属灵复兴,让英国成为当时普世传教的重要基地,之后通过伯格理这些上帝的仆人们把福音带到中国,然后复兴了石门坎。我们信仰主的人,要真正的信仰上帝,要走进耶稣,要多读《圣经》,要和教会交流。你不了解教会,不可能了解石门坎,你不了解上帝的爱,柏格理11岁的时候就确定了目标,他这一生要献给上帝。”
来自浙江台州锡安堂的任昌恩牧师曾经在贵州做过近六年的慈善工作,现在仍旧是每年去贵州几次和当地的基督徒共同做慈善和救济的工作,也去过石门坎,熟悉石门坎的故事。他谈到不少人对于伯格理教育成功的原因的分析,“有人认为柏格理在石门坎的教育成功是因为引进了西方的科学、西方的文化、西方的教育模式和西方的信仰。是不是如此呢?”他认为我们其实可以反过来再重新思考看一看这样的答案是否正确,“我们能不能再仔细想想:曾经也有人去引进了西方的文化、西方的科学、西方的教育模式和西方的信仰就是基督教信仰,但是其他人为什么没有成功?”
“柏格理的成功是因为柏格理有许多人没有的,柏格理有什么呢?”他说到,柏格理有三个方面是我们绝对不可忽略的:有爱、有异象、有真道,而这是他成功的关键。
“因为有真爱,所以在石门坎之前的十几年,虽然经历过死亡的危险,他仍然能够待下来;因为有真爱,所以他遇到危险不畏惧、有力量能够战胜所有一切的困难。”
“柏格理带着神给他的特别的异象,就是人是按照神的形象被创造的,每一个人都是神所爱,就算在中国最偏远的西南山区的那批人也是神所造的,他相信神按照他的形象创造了每个人,因此每个人有他的潜力所存在,虽然他目不识丁、虽然落后,但只要你执着,他一定改变。”
而且柏格理坚信他相信的基督真道,并非常看重“道成肉身”,“道如果没有道成肉身,还是个道,还是个规律,但道需要道成为肉身,道需要落地,在我们中间才会有恩典和真理,这道如果落了地就能结出许多的子粒来,就像耶稣在世的时候讲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话说,‘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任牧师如此说到。

转载于2015,10,27

伯格理

 
 

伯格理(Samuel Pollard,1864年-1915年),英国来华传教士,创制苗文并极大地影响了苗族的历史发展。

 
基本信息
个人背景
职业:
传教士
毕业院校:
英国德文郡希博尔公学
个人概况
中文名:
伯格理,字明星
外文名:
SamuelPollard
别名:
撒母耳·波拉德
国籍:
英国
出生地:
英国康沃尔郡卡姆尔福德
出生日期:
1864年4月20日
逝世日期:
1915年9月16日
其他信息
信仰:
新教
其他成就:
创制苗文, 创建乌蒙山区第一所苗族小学, 创建乌蒙山区第一所西医医院, 创办中国最早的麻风病院, 在中国首倡双语教学、男女同校
其他作品:
《在未知的中国》、《中国历险记》、《苗族纪实》
       

人物生平

柏格理(Samuel Pollard)1864年出生于英国康沃尔郡卡米尔福特一个笃信基督的工人家庭,他从小天资聪颖。9岁入学读书,13岁进德文郡的希博尔公学。在学校,他以其出众的数学才华立即博得了校长的喜爱。他那活泼、充满生气的性格也使他不久便赢得众人的喜爱。毕业后,柏格理参加了英国公务员考试,名列全英国第七名,在伦敦的一个机关中担任会计。但他并不安分于这个职业,"闷热的办公室四壁在他眼里活似笼子"。

1887年,柏格理23岁的时候,他受李文斯顿在非洲宣教的事迹感动,受呼召来中国传教。和他一同来中国的还有他的好友弗兰克。他以儒家"格物致理"之义,取名柏格理,字明星。弗兰克也取中文名邰慕廉。二人在安徽安庆跟随中国内地会的鲍勒牧师学习汉语半年后,一同到云南昭通圣经公会布道所任牧师。在1887年的日 记里,他记载了在一段旅途中所遇到的危难。他们启程从长江乘船到重庆,然后打算再转道到昆明。在长江一个叫"撑天滩"的险滩上,船被撞成了碎片,他侥幸得救。随后,在乘马前往昭通的陡峭山路上,又因不善骑马被抛落山涧几乎摔死。在这种身陷异国他乡的危难中,他几乎陷入到绝望之中。在他的日记中记录了神在这个时候对他的安慰:尽管"我感到孤独,但是,'我将与你同在'。"

昭通时期

柏格理刚进入云南的时候,垃圾、传染病、毒品充斥着他的视野,以致他感觉自己"就像倒退回前工业化的18世纪,眼前如此多的东西使人联想起那个时代"。当他深切地了解到这里人民的贫困和悲哀后,他的心里充满了来自神的爱与同情。

1892年,昭通遭遇饥荒。在那个令人绝望的冬季,柏格理的家成为唯一的救济受难者的慈善机构。他和妻子不知疲倦地致力于拯救生命,带着食物和铜钱走访了许多难民茅棚。柏格理的所作所为给当地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让他们感受到这位传教士实实在在的爱心,也体察到了基督之爱的深厚与真诚。就在这场百年一遇的灾荒过后的第二年,两位首批皈依者接受了洗礼,同时昭通也建起了独立的教堂。

除了传教,他还利用各种场所介绍日蚀月蚀、水文地理等一般科普知识,并和妻子创立了"天足会",在滇黔川边首倡放小脚。他反对中国的八股教学,于1893年改教会原办的私塾为"中西学堂"(现为昭通二中),最先在当地开设了天文、地理、英语、算术等新教育课程。他在中国最早提倡妇女解放,创办女子识字班夜 校,开当地女子教育之先河。

鉴于当地烟毒盛行和病不求医的陋习,在传教的同时他兼行医业,"俨然是个牧师兼医生"。仅1898年的第一个月,柏格理就挽救了二十个试图服用鸦片自杀的人。而在此前后,这样的事例也不在少数,他对此类求助都一直不遗余力。1899年9月,他印发了两千多本小册子,以会耽误谷物种植为由,委婉奉劝人们不要种植鸦片。后来他又张贴布告,鼓励种植蚕豆以取代鸦片。经此努力,戒除鸦片的运动终有起色。其他诸如禁止早婚、反对买卖婚姻、禁止酗酒、减免租税等运动,都起到了一定的社会变革的成效。

进入苗疆

看书中的伯格里看书中的伯格里

1905 年被大花苗人称为"龙年得道"之年。为逃避杀戮,这支被称为"大花苗"的族系逃到了滇黔川最荒凉偏僻的山区。在那里他们没有土地,靠租种彝族土司地主的土 地,过着刀耕火种、结绳刻木的生活。就在那年的7月12日,威宁和水城一带的四个形容枯槁的大花苗人跋山涉水走了几天,找到了昭通圣经公会布道所的牧师柏格理。这年柏格理40岁。这个23岁就来到中国的牧师一直希望能像到非洲传道的李文斯顿那样引领一个民族归信。尽管他在昭通做了很多传教的工作,还曾冒着 生命危险到金沙江附近的凉山彝族中去传教,但效果甚微。他一直在默默祷告。神让他看到了大花苗民族伸过来的犹豫的手。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年冬天,柏格理和几名苗族、汉族信徒到了滇黔交界处的石门坎。他向彝族土司讨要到了一块地。

初入苗乡,对于已经在中国生活了数年的柏格理仍然是一个挑战。当年的苗族,由于生活极其艰苦,使得他们头盘长辫,身穿粗麻布衣,披着蓑衣,打光脚或穿草鞋, 很少洗脸,身上肮脏污秽,气味很重,很难接近。但柏格理从不因艰苦而退缩。柏格理进到苗寨去的时候,身着苗族服装,说苗语,住苗家,和苗家人同吃洋芋、包 谷、荞麦饭,同宿臭虫跳蚤成群的麦草堆。有两次他竟在牛棚里与一头母牛及其牛仔同睡于一捆干草之上。他不骑马、不坐轿。路上遇到苗民,就像看到长者一样谦 让。由于他与人们同吃同住,甘苦与共,他不仅被他们视为老师和医生,还被他们视为在苦恼之时可以倾诉的贴心人,被苗民视为最可信赖的人,以至人们称他为" 拉蒙"(苗王)。

能够被苗人所信赖,这正是柏格理所企盼的。在他的《苗族纪实》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我曾问过这些最早的来访者,他们是不是像乡下的汉族人常表现出的那样害怕 我们。其中一位回答:'我们听到汉人和诺苏人时常谈起羊人!羊人!所以我们第一次来到你们这里时有些紧张。但是,当见到你们后,我们发现你们不是羊人,而就和我们自己的同胞一样。你们和我们是一家人,只不过你们来自很远的地方。'和他们是一家人!在我的生平中还从来没有被给予过如此崇高的赞扬;而且是被中 国最贫穷和后发展起来的少数民族群众认可为一种父兄般的形象,这对于我来说是******的幸福。成为苗族中的一位苗族人!所有这些成千上万的蒙昧、不卫生、落 后、犯有罪过的但又是最可爱的人们,我的兄弟和姐妹们,我的孩子们!"他把这些蒙昧无知、身上散发着难闻气味的人看作是他的孩子们,是最为可爱的人。并且 他为自己能"成为苗族中的一位苗族人"而感到莫大的幸福。如果不认识神的爱的力量,这样的情感几乎是不能被人理解的。

创立文字

用苗文(柏格理文)印刷的《圣经》用苗文(柏格理文)印刷的《圣经》

由于他与苗族人这样的接近,他在苗乡的传教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而接下来就需要巩固所取得的成果,对已经信教的苗人给予更多的牧养,柏格理开始感到文字及教育的重要。

在这个方面,柏格理的语言天赋特别突出地表现在苗文的创立上。和许多少数民族一样,苗族原来是没有文字的,祖先的历史都是用古歌来口口相传。柏格理同精通英文的汉族教徒李斯蒂文和苗族教徒杨雅各、张武一起研究,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结合苗族衣服上的符号花纹,于1905年为苗族创立了一套简明易学的拼音文字。 为区别于1949年后的苗文,苗族人称这套文字为"老苗文",英语世界惯称为柏格理文(the Pollard Script)。就是用这套文字,牧师们与柏 格理合作,很快翻译了老苗文版的《圣经》和赞美诗,学校也用苗文来编写《苗文基础》、《苗族原始读物》等教材,并出版了苗文报。后来的苗族人则用以通信、 记账、记录民族歌谣、故事和传统知识等。从此,苗族的传说、历史、文化有了新的载体。

 学校教育

最初,教会并未资助柏格理在苗民中的传教工作。修建教堂和学校的100万个铜板都是苗民们每人100个铜板捐出来的。1906年,学校开班授课。二十多个学员全部是成年的教徒。32岁的杨雅各在里面还不是年龄******的。他是当年最早从安顺带回来"耶稣的资讯"的四个猎人中的一个。因为既能说流利的苗语,又会一 些简单的汉语和彝语,所以杨雅各一边念书,一边教柏格理苗语。

简陋的教室很快就不能满足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教徒。云南威县、镇雄、楚雄,甚至远至红河的苗族学生都赶来就读。1908年柏格理回英国疗伤时募集到 2000英镑,回到石门坎后,他用这笔钱修建了一幢有着烟囱和壁炉、可容纳两百多人的宽敞教学楼,并建立了石门坎小学。在获得了循道会的津贴以后,石门坎小学相继修建了宿舍、礼堂、足球场和游泳池。学校的游泳池是1913年修建的。因为池子比较小,比赛的时候运动员只得逐个下水,比的是在10分钟内能游多少圈。

与此同时,"平民教育"也在开展。教会创建了"节制会",要求归信的苗民教徒不要酗酒;也创建了"改良会",改变十五六岁早婚的习俗,规定"男子年满二十, 女子年满十八然后结婚"。对于那些没有进到学校读书的成年人,教会开办了"平民学校",苗族信徒在主日进礼拜堂的时候,不仅要礼拜,还要在晚上分班学习文化,通读苗文《平民夜读课本》。威宁县在1949年后的一次教育普查显示,当地苗族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口比例超过其他少数民族,甚至超过汉族。

教会究竟建成了多少学校?这个资料一直比较模糊。关于石门坎教区的数字据说是五十多所,而滇黔川毗邻几十个县的资料统计下来有一百多所。最精确的数字是1950年威宁县的一次调查,有28所教会学校。柏格理的一句话在所有苗族布道者中流传:"哪里有教堂,哪里就有学校。"实际上很多村寨的教堂和学校都是同一幢建筑,房顶上插着涂了红色颜料的木头十字架,平时做教室,礼拜天变成礼拜堂。

1905年以前,石门坎大花苗族略识些字的只有两个在彝族土司家做高级家奴的苗族人。1905年,柏格理来到石门坎。同年在石门坎着手创办学校向苗民及一切贫民孩子开放。至1949年,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中有四千多名小学毕业生,几百名初高中生和中专生。其中有三十几个大学毕业生,二名博士。

 医疗事业

很多时候,柏格理更像是一名热忱勇敢的医生。他还在昭通时就开始用简单的西医卫生知识给人看病发药了。这个英国传教士在昭通的家庭住所变成了当地的西医医院。

进入苗乡后,在与当地的巫师斗争取得胜利之后,石门坎的药房最初也设在他们居住的"五镑小屋"中。这个药房成了与教堂、学校同样热闹的地方。每当礼拜结束之 后,就有川流不息的人到药房来求医问药。他的妻子通常把粉末药物包在纸包内,液体药则是倒进半个鸡蛋壳内,给那些前来求医问药的人。

柏格理甚至为当地人种牛痘。他专门从家乡带来一批小刀片和疫苗。当自己顾不过来的时候,他就办班培训。很快,那些被选中的传道士兼教师又成了接种员,揣着令 人羡慕的闪亮锋利的小刀,满腔热忱地到处为苗民接种。"柏格理亲自为我们苗家人治大脓疮,连大麻风都不怕。"这是1957年贵州省工作组下到石门坎进行调查时所记录的苗族教徒的话。

麻风病人在过去是被厌弃的群体。1914年,当柏格理听说广西都督诱杀活埋麻风患者的消息时,他在报刊上愤怒地谴责,英国一个麻防组织很快与之联系并汇来一些钱。柏格理用这些钱买了粮食和布,定期发放给附近的患者。他去世后,这个教会对麻风病患者的道义责任一直延续了下来。四年以后,继任者张道惠向传教团体申请到了资金,购得附近一片有水源的荒地。这个滇东北、 黔西北最早的麻风病院很快就接收了昭通、威宁、彝良一带的几十名麻风病患者。很多病人是拖着溃烂的身体过来的,在接受治疗以后,就在这里过着集体生活。至 今这个麻风村还在。

1927年石门坎出了第一个苗族医学博士:吴性纯。更为难得的是:吴博士拿到博士学位后,坚决放弃城市生活回到石门坎,创办平民医院,开展中医治疗和西医手术,办护理学校培训护士,普及农村卫生教育。

死于苗乡

伯格理墓伯格理墓

1908年1月初,柏格理踏上了回英国休养的旅程。在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寨时,人们用苗语向他喊道:"再回来看我们!"柏格理在日记中写道:"我答应了他们,我一定要回来。"他真的回来了,而且永远留在了这块苗民的居住地。

1915 年7月一场可怕的传染病"伤寒"传到石门坎,并在这里爆发开来。这是苗族人所说的最可怕的"黑病"。很多苗民和学生都病倒了,一个刚打了预防针的牧师也病倒了。学校山崖下的一个山洞被当作临时隔离治疗室。在那里,柏格理一直守护着病人。在守护中,他不幸也被感染上。他坚持把有限的药品留给村民,而他自己却再也没有起来。

9月15日,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时年51岁。在苗乡长达11年的艰辛创建之后,这个看似文弱但内心坚韧的传教士长眠于这块他所爱的土地。据《昭通教会史》记载:"柏牧师死于石门。出殡时,苗、彝、汉送殡者有好几百人,无一人不痛哭失声,陵壑相应。创建苗族致丰功伟业,岂但该族戴其德泽,凡我西南教区各族群众,莫不尊之为父。"人们为他捐资修建坟墓,墓地就坐落在一个俯视石门坎的小山坡上。墓碑两边写着"人竟宿于石门,神将赐以木铎"。

柏格理生前曾多次向人表示,他来中国的目的是要获得"一个民族的归信"。凭着他对神的信靠,神终于满足了他这个心愿。他日记的编辑者甘铎理说:"当初柏格理 并没有选择中国西南为自己的传教领域,倒是它选择了柏格理,然而他立即就将它当成自己的选择,并向云南倾注了他全部的爱心。"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爱惜自己生命的,就失丧生命,在这世上恨恶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 "(约12:24-25)

相关图书:

用生命爱中国--伯格理传,大象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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