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靠放大機和讀書機,來閱讀《聖經》及寫作。這次回來,感覺較疲倦,要一兩日才能恢復過來。」雖然如此,但他仍孜孜不倦,為傳福音、領人歸主而四出奔走,未有一刻想過要真正安頓下來……
念念不忘耶路撒冷
「我蒙召作全職侍奉,主要受傳福音、領人歸主所感。這成了我的負擔,當我奉獻作傳福音的使者後,中國便爆發第二階段國共內戰(時為1947︱︱1949年),最終共黨在49年統一中國。同時間國內一班牧師、傳道人和弟兄姊妹,發起了一場將福音傳回耶路撒冷的運動,他們冀能透過絲綢之路、新疆和西藏等地,將福音傳回耶路撒冷。」
麥牧師對差傳的負擔甚深,以致他甘願到東南亞作長期侍奉。
他們對外發出邊禱代禱信,又組織邊疆代禱團,麥牧師參與這些活動後深被感動,因而向神禱告,求神讓他在神學院畢業後作傳道牧者,將福音從邊疆傳回耶路撒冷。
東南西北
1949年他入神學院,到1953年畢業時,內地已推行對外封閉政策,令他無法進入國內。「天父很奇妙,祂領我往相反方向走,不往西北,反向東南,到新加坡和其他東南亞國家。」
那時喜樂福音堂創辦人胡恩德先生,在新加坡神學院擔任短期教師期間寫信給麥牧師,告訴他當地有許多講閔南話、潮州話、客家話的教會,但卻沒甚講廣東話的教會。廣東人在當地猶如「孤兒仔」,沒人傳福音給他們。因此胡先生鼓勵他禱告,看神可會帶領他到當地向廣東人傳福音。
就這樣,麥牧師向神禱告,恰巧其母會堅道浸信會預備開分堂,邀請他擔任傳道。另一邊廂澳門的宣道堂,亦同樣邀他出任傳道一職。惟在神帶領下,他婉拒所有邀請,擔任海外宣教士,前往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等地,前前後後服侍了29年。
退而不休 終生侍奉
對早屆退休之齡的麥牧師而言,他並沒停止侍奉,即使體力大不如前,仍在多次退休後,應邀往不同地方帶領聚會。問他當中的領受和得著,他有條不紊指:「這可要分兩階段來說,首階段是我還年青,仍可全職、全速為主侍奉的時候,第二階段就是我60歲退休之後。」
往何處侍奉,麥牧師和師母都是形影不離的。
1953年麥牧師雙喜臨門,當他在伯特利神學院肄業不久,便與陳永萱共諧連理。婚後03個月,兩人便乘船往新加坡擔任海外宣教士。在他逗留當地08年間,先後成立03間教會,包括:恩典浸信會、基立浸信會、永生浸信會。在成立03所教會後,他邀請香港的一位牧師林兆熙前往接棒,而他就返回香港,繼續進修。
為下站作準備
「我在浸會神學院修讀博士學位,之後往亞洲浸會神學研究院修讀神學碩士課程。」完成課程後,他曾想過待在香港工作,因他那時在培正中學擔任兼職宗教主任。這工作對他蠻有意義,加上薪酬優厚。另在羅富國師範學院畢業的師母,也在羅富國師範學院校友會學校擔任校長。倆口子均希望待在這兒,繼續教學生涯。
他的眼疾日漸嚴重,現只能看到近的景像。
縱然他們有此念頭,但麥牧師卻很清晰知道:神讓他返港讀書,並不是要他留在這裡,而是要裝備他,繼續往海外傳道。「在天父帶領下,我和師母於1965年辭退教職,前往馬來西亞的檳城浸信會神學院任教。」在馬來西亞的日子,麥牧師創立兩間教會,分別是:錫安浸信會、太平浸信會。這是他第二度前往東南亞所做的事工。
停不了的東南亞事工
「在檳城04年,天父再次領我回港。」1969年11月他應邀到浸會學院(即現在的浸會大學)擔任牧師之職。「我在浸會學院工作得很愉快,但天父卻感動我要繼續進修。是以我跟校長林子豐博士道明,便於1973年前往美國德薩斯州西南浸會神學院,攻讀教牧學博士學位。」
完成課程後,他有意回港繼續工作。惟天父奇蹟地帶領他第三度往東南亞,到新加坡神學院侍奉。這次他在當地服侍了17年,直至1992年退休,赴加國定居為止。
保羅式的宣教士
這麼多年從事差傳工作,麥牧師相信神要他作保羅式的宣教士,並非要他效法彼得般,在教會做牧養工作。「我不會做座堂牧師,我要像保羅四處奔走,建立教會,這是神起初給我的異象。當他從神學院退休後,世界華福中心便邀請他,擔任總幹事之職。
在麥牧師看來,華人教會要做普世差傳,就必須注意三件事:
1.要成立普世差傳部
2.要每年定普世差傳的財政預算
3.要每年定工作計劃
訪談中他多次提及上帝奇妙的帶領。
有了普世差傳部,便能鼓勵華人有效地做普傳工作。按著這三大方向走,華人就曉得有系統做這方面的工作,不會只待「得閒」或「有心」時才去做。因完成普傳並非簡單之事,受各地地域、文化差異所限,發展差傳實在困難重重。
細訴華人差傳史
提到華人做差傳的歷史,麥牧師頭腦清晰,如數家珍般向我們細述有關的進程:基督教看來早在魏、蜀、吳三國鼎立之時便傳入中國。明朝時在長江流域,昔日吳國的土地上,發掘出一個鐵製十字架。當中刻著吳國赤烏年間,並寫有一副對聯:「四海慶安瀾,鐵柱寶光留十字。」、「萬民懷大宅,金爐香篆凱春秋。」據知「大宅」在吳國的讀音,正正就是「耶穌」。
1930年在廣西吾州,有從加國來華的宣教士翟輔民,他認為華人有能力做普傳事工,便一邊教學,一邊組織華人宣教士到越南、泰國、爪哇、南婆羅州等地傳福音建立教會。到日本發動侵略,翟牧師被關在日本人集中營。到日本投降前夕,翟牧師病逝,接棒的華人牧師黃再,未能繼翟牧師衣缽,差派華人宣教士到海外宣教。
麥牧師與師母結髮逾60年,仍恩愛渝恆羨煞旁人。
華人教會即使知道要傳福音直到地極,但都沒有實踐。要到1970年鄭果牧師於菲律賓馬尼拉靈惠堂,組織靈惠差會,成為史上首個華人組織的華人差會。兩年後,香港的李非吾牧師,於宣道會希伯崙堂組織希伯崙差會,華人普傳才漸露曙光。目前有約05千名帶職華人海外宣教士,其中台灣、香港、東南亞、美加各佔約01千人,其餘來自澳紐等地。
不澄清不等於事實
前年麥牧師應邀返港主持聚會,當時他站在講台近3小時,教我們印象深刻。
對有媒體指他為新加坡神學院成立永久基金一事,麥牧師藉機澄清絕無此事:「我連一點意向和計劃都沒有,俾咁大頂帽我戴,想焗死我呀﹗」一直以來,他沒澄清,是由於無人認真問他這方面的問題。「我確曾捐了少許錢,替新加坡神學院出版一套書。同時又捐了點錢,給他們每年辦差傳大會。至於神學基金,我就沒這麼大的胃口,這麼大的異象了。」
相處的藝術
和麥牧師聊天,定會提及他的枕邊人,他倆走在一起,不經不覺逾60個年頭。雖屆鑽石婚仍恩愛渝恆,羨煞旁人。問他相處秘訣,他大方地公開維繫感情的妙法:「做牧師的確有從教會、家庭而來的張力,有時要有高度智慧,才能化解這些張力。只有化解得宜,才能好好侍奉,繼續為主作工。」
所以他跟師母相處,有個非常重要的原則,就是:「不是我個人作決定,而是有大事發生,跟師母商量。透過客觀討論、甚至辯論後,再共同決定。至於小事,我自己決定,或交師母作決定。」至於師母也有她的一套原則,就是:「當大事發生要共同決定,假若意見不一,就會馴服丈夫,讓他作最終決定。」
問他可曾與師母爭吵,麥牧師哈哈大笑道:「平日我們都會有冷戰,但總不會破口大罵,甚至向對方說粗言穢語。」一旦爭論得火紅火綠,倆口子就寧願把事情「攤凍」。他還叮囑我們,千萬不要數落對方,要坦誠以對,才能與枕邊人好好相處。
转载于2014,11,21